长生这一觉只睡了两个时辰,醒来的时候是黎明时分,黄毛怪物趴伏之处离他倚坐的地方相距不过五步,距离如此之近,说明黄毛怪物已经不再视他为威胁。
长生睁眼之后并未急于起身靠近,而是坐在原地龇牙吸气,他这么做也并不是担心惊到近处的黄毛怪物,而是先前后背挨了一掌,伤及五脏,属于很严重的内伤,别说只过了三四个时辰,就算过去三四天,伤势也不可能彻底痊愈。
听得长生发出声响,黄毛怪物睁开了眼睛,随即站立起身,直视长生。
长生距黄毛怪物很近,能够清楚的看到黄毛怪物眼睛泛红,呼吸之时口鼻隐约可见火气烟雾。
这一发现令长生多有疑惑,昨夜他是先睡过去的,他睡着之后黄毛怪物选择自他不远处趴伏休息,此举已经说明黄毛怪物对其敌意大减,但这黄毛怪物醒来之后却是怒气上涌,多有烦躁,此等表现,不合常理。
长生精通岐黄之术,望闻问切无所不通,仔细打量过黄毛怪物之后他便发现了问题的所在,这只黄毛怪物是公的,但它被去势了,去势的手法还不是常见的切除毛球,而是挑断了毛球与阳器之间的筋脉。
这种去势方式其实算不上真正的去势,因为黄毛怪物并未彻底去势,该有的欲念还是会有,该做的事情也还是能做,只是不管做多少次,精气都不得外泄,也就不得泄阳败火。
起初长生只当操刀之人不通医术,手段不够高明,但转念一想,突然恍然大悟,动手之人并非医术不精,而是故意如此,其目的就是为了令黄毛怪物一直欲火中烧,由此保持并强大其自身的阳气和火性。
此事的始作俑者可谓丧尽天良,毫无人性,为了让黄毛怪物对自己而言更为合用,全然不顾黄毛怪物的感受,对其进行了惨无人道的部分去势。
身为道士,长生对去势的态度很是明确,那就是坚决反对,因为所有的去势都是灭绝人性的,被去势的一方都是极端痛苦的,阉人是为了防止太监霪乱后宫,阉猪阉鸡是为了让猪和鸡长的更快,而阉猫阉狗则是不让它们产下后代,以免为主人添麻烦,所谓产仔太多会伤害猫狗的身体,不过是主人消除自身负罪感的自欺欺人罢了。
所有的去势本质都是对去势者有利,而不是对被去势者更好,相较于始乱终弃的抛弃,去势残害,断人子嗣更伤阴德,历来为崇尚顺天应人,大道自然的道家所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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