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岁的夏延走在路上,肩膀单薄,背影伶仃。疏疏的枝叶间漏下一剪月光,照得他后颈浑白一片,连上面许多细小的绒毛也清晰可见。骨珠鲜明地突起,看上去瘦得硌人,又有种硬挺的秀气。像一段青青的嫩竹竿,清香细腻,易于折断。
“你这么老住在医院里。”邻床的老大爷问他,“你家里人呢?”
夏延说:“我妈工作忙。”
“那你爸呢?”
“死了。”
对话就此终止。
夏延拿出课本温习了一会儿,勉强写了点作业,终究觉得无聊,耐不住身体里的躁动,像只鸟一样飞出病房。
多病的十三岁,他几乎有大半年都住在医院里。什么病,他自己也不太清楚,只知道脊背曾经剧烈地疼痛,痛得直不起腰,想呕吐,把心和肺全呕出来。
好在,前阵子已经做完了手术,正是修养的阶段,身体上的病痛也逐渐消失,骨骼重新变得轻盈自由。
医生说要多出去走走,于是他就在外面散起了步。这里该有一个花园,他想。可惜没有,只有草地和花坛。
医院里到处都是生病的人,和为了病人而奔走的人,一张张焦虑的,愁苦的,麻木的,病痛的面孔。无数相似的五官从他眼前滑过去,如同灰暗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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