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最后的维克托里奥 (1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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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斑鸠出生以来,无论是前世那一个斑鸠,还是此身这一个斑鸠,从来就没有人对他说过‘对不起’!

        他所遭遇的所有苦难,所有人都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

        此身的他,自小颠沛流离,双亲皆亡。脖子上戴着比他的体重还重的项圈和锁链,被像牛马一样驱赶着没日没夜的奔波——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对不起’,因为他们觉得,‘不错了,你一个印第安人还想那么多干什么呢?看看人家黑叔叔,比你还不如呢?’

        此身的他,时常在午夜惊醒,枕头浸湿。耳中不听见枪火的声音他竟觉得无法安寝,鼻翼间没有鲜血的味道他竟觉得空气不够新鲜,若是能看见一个族人身上没有伤疤,那简直就是破天荒的稀奇——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对不起’,因为所有人都理所当然的觉得,‘这不就是你理所当然的命运吗?’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在苦难中挣扎成为了一种理所当然的美德。

        无论是前世还是此身,彷佛这就是属于他的天命一样!

        及至如今,骤然听得,一个他从来未曾谋面的陌生人,竟然对他说了一声‘对不起’,就像是一只大锤,一下子砸开了他并不牢固的心锁一样。

        人,都应该是一样的,对吧?

        生而为人,谁又比谁要低等吗?

        ——‘因为我不信命!我不信印第安人就不配活着!我不信印第安人都是野兽!我不信印第安人身体上都流着卑贱的鲜血!我不信黑眼睛和黄皮肤就是魔鬼!我不信我们打不破这锁链!我不信我们生来就是该死的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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