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璇鬓角还带着几处半干涸的血渍,不知是因着疼痛而昏迷还是睡着过去,长长的睫毛安静地垂下来,那张棱角分明、带有攻击性的面容也随之显得温和无害。
周旖锦的视线顺着他的身子一路下滑,那腰间的两处伤口还在慢慢渗出血来,这一会儿的功夫险些染透了缠在其上的纱布。
在被剪开的衣物底下,仍能隐约看见些细小的未痊愈的刀伤,表面凝结了血,鲜明又刺目。
方才她只是站在门边,并未完看清,如今这样近的距离目睹那一片鲜血淋漓,还是忍不住胆寒。
周旖锦轻轻叹了口气,将手中木箱放在床头的紫檀架子上,从中取出一小瓶药。
那白瓷药瓶看着不起眼,实则却是千金难买的稀罕物,周家几代鼎盛,统共才寻了那么三五瓶,周大人忧心她在宫中生活,便割爱赠了她,没想到这些年过去,竟在此处派上了用场。
纪桑正取来更换的纱布,看见她动作,眼疾手快准备接过周旖锦手中药瓶,却没想到她目不斜视,一路又走到魏璇床前,缓缓俯下身来。
纪桑站在后头,举了一半的手臂愣在了半空中,他呆滞好一会儿,才想明白周旖锦所为,满脸写着不可置信。
主公不过一介质子,怎有这样大的面子,竟让贵妃娘娘纡尊降贵,亲自为他上药?
纪桑看着周旖锦脱下冰冷尖锐的护甲,伸手接过,手心紧张得出了汗,不由得有些后悔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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