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1 / 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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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明朝两京一十三省确是太大了。在北京此时是狂风后的雷电暴雨,在这里却是烈日高照,新安江水湛蓝澄澈地流着,停在江面的粮船浮在那里动也不动。

        白底红字的“织造局”灯笼依然高挂在每条船的桅杆上,十分醒目。

        护粮的兵都钉子般在码头沿岸上站着,他们的对面是无数淳安的灾民。

        沈一石又坐到了大船船头的那把椅子上,身上却没有再穿官服,外面套着一件双面透绣上百朵淡粉色梅花的纻罗长衫,贴身穿着一件素白的蝉翼长衣,用一条素白的绸带系着,发髻上也束着一条白底透绣着几朵淡梅的发带。这时淡淡的江风将外面那件长衫轻轻拂起,一眼望去,这一身俨然一幅浑然天成的雪地绽梅图!

        那张脸也薄薄地敷上了一层白粉,双眉入鬓,二目深沉,静静地望着从上游远方流来的江水。

        突然,他的耳朵动了一下,目光似乎望见了江流远处隐隐约约浮现出来大群的马蹄声!

        ——这是能够听见一千三百年前嵇康《广陵散》琴声的耳朵!这是能听见两千里外玉熙宫嘉靖声音的耳朵!

        而这时的岸上,人群依然十分安静。

        沈一石的耳朵又动了一下,无数的马蹄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岸上的人群这才有了感觉,立刻有人骚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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