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俨放下茶杯,蹙眉看向推门而入的亲弟弟李思暕,不悦道:“禁宫大内、军营重地,岂能这样不经通禀随便出入?一点规矩也不懂!”
李思暕不以为意,信步入内,坐在兄长对面,自顾斟了一杯茶喝了口,赞了一句:“好茶!” 然后抬头张望房内摆设,叹息一声,道:“可惜兄长盖世英雄,如今却虎落平阳,不得不屈尊于这陋室之内,有志不得伸展、才华不得彰显,实在是可惜了。
李安俨正襟危坐,眼皮都不抬一下:“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如此阴阳怪气,是想我撵人吗?” 兄弟两人性格截然不同,李安俨古板朴拙、一丝不苟,李思暕则生性跳脱、开朗乐观,所以历经当年那场巨变之后,李安俨时至今日不过是区区“东宫千牛备
身”,李思暕已经是陛下身边通事舍人,与李敬玄等人一起得到李承乾的信重,前程很好…… 李思暕无奈道:“大兄你这人无趣得很,否则以你之才华、武略,何至于困囿于这东宫之内?早该领兵作战征伐四方,立下赫赫功业、振兴家门了,何至于让
房二等鼠辈猖獗嚣张?”
这话好似锤子一样砸在李安俨胸口,令他神情有些恍惚。
领兵作战、征伐四方,曾是他无上的志向啊…… 揉了揉太阳穴,李安俨摇头道:“休要胡说,房俊功勋赫赫、文武双全,你以为不过是幸进之辈吗?你现在陛下身边听命,当谨言慎行,你我兄弟之所以有今
日多亏太宗皇帝宽宥,不可鲁莽。” 李思暕低声道:“太宗皇帝固然胸襟如海,可当今陛下之气量能比得上太宗皇帝么?就算当今陛下宽仁,皇太子呢?以后的皇帝呢?兄长,莫要忘记当年你犯
下的大错,早早晚晚,未必没有清算之时。到那个时候,你我兄弟、阖家妻儿,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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