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怔了怔,忽道:“你是你,我是我,你的画若丢人,我可不认识你。”
“嘿!”我瞪大眼:“毒辣啊…”
杨姑姑早已笑得捧腹:“难得夫人这么开心,夫人不妨指点指点小姐,反正她孩子手笔,画什么,侯爷都是欢喜的,再说以小姐的天分,断不至丢了丑去。”
我自然明白娘是逗我来着,看着娘清浅的笑意,数日来的担忧渐渐淡去,也许娘吃了那药了,也许那莫名的病有了起色,也许……。
我想,我是多虑了,不是所有的痛苦都必须潜藏,所有的微笑都深蕴悲哀,至少这一刻,我一直精心维护的幸福,不就如同晨间新摘的带露的花,正新鲜盛放在我眼前?
我却不知,原来幸福,亦曾回光返照。
勉强用功了月余,作了副山水,用笔疏朗,淡墨皴染,画上一泊碧水,波平如镜,水上一叶扁舟,舟上一人负手而立,衣袂飘飘,意态潇洒逼人,舟末船娘弯身持桨,含笑遥望远山隐隐,神情灵动,直令人觉似可闻欸乃之声。
娘看了说好:“远山分碧色,舟从天上来。”
我自然得意,寻思着填了什么词合适,却左也不满意右也不合意,生怕浪费了我难得的精心之作,眼看寿辰将至,苦思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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