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尘忧未能整 (2 /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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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蒙学先生一边捋髯走过,已经快到门口了还暗叹一口气,对这三个雷家送来的新学生感叹不已。虽说自己是因雷老虎出手阔绰才收徒不假,但能让他感慨万千的学生,也是前所未有的。

        比如三人中个子最高的学生,初来时虽然底子薄弱了些,可说话做事沉稳内敛,简直不像个孩子。他学起书来一日千里,几天就赶上了半数人的进度,蒙学先生几次故意增加课业量,这个学生第二天也总能倒背如流。

        自古勤能补拙,何况并非天资不足,像这样的学生如果能持之以恒,蒙学先生相信自己墅馆里出个举人进士,想来只是时间问题。

        而三人中年纪最小的学生看着柔柔弱弱,脾气却是不小,自己教他三百千,他却时常拿十三经里的问题刁难自己,启蒙的书本知识更是一日千里,还没讲到就无师自通。蒙学先生隐隐猜到对方早就读过这些书,可不管学没学过,一个五六岁的孩子能将蒙学书籍倒背如流、融会贯通,这已经是一件难以想象的事情了——蒙学先生也是见到他,才相信古时“日诵千余言”、“过目不再览”的神童说法原来是确有其事。

        对于这种出类拔萃的学生,蒙学先生是没什么脾气的,相比执戒挞罚,他更想靠自己的言传身教、品德威仪感染对方。自古天资卓越之辈,必有卓尔不群之性,蒙学先生生怕自己打压到了这个初露头角的天才,使得天下少出了一个意气风发的状元之才。

        而最后一个让蒙学先生印象深刻的学生,可谓是他这辈子前所未见的人物,每天准时到馆倒头就睡、放学时分才悠悠醒来,一到考教功课就和他大眼瞪小眼,戒尺往身上怎么朴挞都毫无知觉,罚站甚至能站着睡着!

        岭南乡校的规矩,向来以正德年间岭南大儒黄佐的《泰泉乡礼·乡校》为蓝本,其中规定“无故而逃学一次,罚诵书二百遍;二次,加朴挞,罚纸十张;三次,挞罚如前,仍罚其父兄。”

        罚诵书如缘木求鱼、戒尺责打也无动于衷,罚钱一事雷老虎更是毫无压力,第三位学生愣是把蒙学先生折磨得长吁短叹,连头发都白了不少,只能感叹这结伴而来的三个学生,怎么相互之间的差距就这么大呢?

        坐馆的塾师年界六旬,姓温字玉钦,前明秀才身份,年轻时因三次未能中举而心灰意冷,便回到家乡当个塾师为生。在明清一代,塾师依据教授内容的不同,分为“蒙师”和“经师”两种。蒙师是给小孩开蒙的,教他们认认字背背书;而经师教授的内容则深入一些,要把学生引上科举之路。

        他因精力全都放在了修葺典籍文献上面,故而温玉钦只肯当教学轻松的蒙师。但像蒙师教的内容简单束脩也低,每年所得不过十几二十两,生活自然就艰苦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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