枷锁15 (1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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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千叶俗气的称呼问题,靳元白的心一下子就悬在了嗓子眼,怀疑她要搞事的警惕瞬间强烈到无法言喻。

        出门前回头看了眼,那一位正立在雕花的窗前,静静地欣赏一支旁逸斜出到即将探入窗格的花枝,他是不喜欢这样鲜丽热情的花硕的,总觉得像是泼洒出来的颜料一般俗艳——大概是打小待在本家,对家中典雅大气的景致看习惯了,所以每每见着不同的风格,就觉得有些不自在。

        其实说到底,家主本人并没有什么特殊爱好,她随和起来是什么都不管不顾的,但这种“随和”只针对于花娘,因为花娘掌管着那些庶务,所以她屋中装饰的器物也好,上身的衣着与饰品,其实全都是花娘的喜好,估计是与花娘和谐共处形影不离的时间太久一些,花娘精心料理出了一个离了自己到哪里都不会舒服的主人,靳元白一时也想不通她怎么就可以看这花看得如此入迷。

        凌家的族地论起风景来自然无可挑剔,东边水乡特有风味的园林,精致到了极点,就连每一株花木每一颗石头都有讲究,要论十步一景并不为过。

        凌家用来招待贵客的院落自然在精致中都是佼佼,庭院花树如云,阶下兰香沁人,潺潺的流水在假山的缝隙间袅袅流转,家具是香木,饰物是彩瓷,就连屋角的檐下都挂着宝石的铃铛,即便看惯了长长的回旋的探不到底的走廊、空旷的敞亮的屋所的靳元白,都不能昧着良心说出一句不好。

        那个在花团锦簇绸缎环绕中的身影大概如论身处怎样的环境都会泰然自若的,但由于衬托她的背景多姿多彩,竟也消褪了几分在瀚云城时的孤寂,更显露出一种前所未有艳色——长长的如云幕般的头发垂落在背,柔软松垮的棉质衣裙挂在身上,慵懒随意到近乎肆意,这几日体质有异,大热的天气还有些畏寒,所以肩头还斜了块薄薄的披挂,因为专心致志地看那只花,这绸缎的料子垂下去,绕着手弯落在腿边——这种无边绮丽却又显得甚为遥远的恣情,叫人瞧着,难免有种“美人隔云端”的惆怅。

        靳元白先是这么感慨了一下,随后浑身一噤,就流露出些讪讪然来,真不明白这种不合时宜的旖旎是打哪来的,那位毕竟是与自个儿血脉相连之人,别相依为命到真个儿当非自己不可了,最后只能表示这是人类对美色本能的欣赏。

        千叶现在这身体状态,要主动上前去,人都要受宠若惊一下,这些年自个儿待惯了又挺不耐烦客套,架子端起来就没打算放下,最后自然是凌家的主事者亲自过来拜会。

        凌家主支挑大梁的老大凌曜,年少有为,不过之前除煞伤到内府,这两年一直在养伤,他弟弟凌晖,早先已经见过,脾气性格挺和善有趣的一个年轻人,也是之前与靳馥玉定下婚约的准新郎,这两兄弟有一位堂兄凌照,比凌曜还要大几岁,虽说天赋奇高,生来就开了天眼,但相应的,血脉中浊气实在太重,不像凌曜能达到一个平衡,他不走玄门的路子容易早夭,走玄门的路子又会饱受痛苦,虽说选了后者但凌家骨血中的汇浊也使之受尽折磨,有一位堂弟,天赋平平,对玄门也无所兴趣,打小随同父母彻底跻身世俗界,并不打算搀和进祖辈的传承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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