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大牢里,劣质的火把悬挂于墙面之上,幽幽的白烟湮没于黑暗之中,若隐若现地映出黑暗中的黄土柸。
已是子时时分了,朱雀大街上空无一人,只有远远的更夫打更声。
老应在诏狱待了大约三个月了,家里人费尽心机为他上下花钱打点,因着这桩子缘故,独自一个间,条件状况自然好些。而且与一般关些鸡毛小贼的牢房不同的是,诏狱里总是很安静。除了偶尔见到负责送来几个窝窝头的狱卒,只有隔壁牢房时不时传来几声鸽子叫,和逗鸽的口哨声。
此夜,是个月朗星疏的晚上。
“你在想什么?”
老应正在一如既往的低头发呆,耳边却没头没脑的传来了这样一句话。老应慌忙左顾右盼了一会儿,最后才发现这句话是从隔壁传来的。
听声音倒是个很年轻的男子……在狱里还逗鸽子,心态不错。但被下到诏狱里的都不是犯了小事儿。
老应于是迟疑了许久,才应道:“我在琢磨我女儿的事情。”
男人笑了,笑声爽朗,声音里竟然透出一丝轻快:“令爱怎么了?”
“她快要生了,”老应叹了口气,“她从小就长得漂亮,性格也好,很乖,总是抱着我的腿喊我叫爹爹……她一喊,我的心就软了,要什么我就买什么。长大后,到了该出嫁的年纪,我到处托人,给她找了个殷实人家,本来生活和美。但现在我的事情………不知道会不会牵连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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