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雪重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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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庆第五年伊始,京城连着下了三天的大雪。

        ?深冬g0ng里天黑的早,这日却被雪反照地出奇的亮,像是夜里点了一地的天灯。凝妃抱着小殿下就踏着这一地天灯来找我。进了屋把孩子往暖炕上一置,跟在身后的侍nV就利落地为她解开披风,拿出门抖落风雪。

        门吱伢一声合上了。

        ?外头是寒冬,屋里却还算暖和。我捧了杯去年贡上的铁观音捂手,也没喝几口。倒是凝妃嗅了嗅味,不无埋怨地埋汰我:“这么大个皇城,也就你这和紧北边喝这种茶。”紧北边是冷g0ng,都不知还喝不喝茶,这样的陈述实在可以算得上讥讽。

        ?“我喜欢陈茶,你又不是不知。”她冬日喜食红茶,又是最最讲究一人,茶要新茶,水要露水,前些年初春积下的,一定要深深埋起来,过些时候再重启封。听说凝妃永禄g0ng的开坛之日,g0ng妃们纷至沓来,就为能尝上那么一口。她倒是每次都请我,可惜两g0ng之间隔这样远,我是一步路也不想走。

        ?“我知我知。”她又在敷衍,迅速给小殿下褪了外袄,自己坐起,把孩子往腿上一搁,婢nV就熟稔的给孩子递上玩物。

        ?“我只是好奇,你怎么就偏偏Ai铁观音,还只用过了期限的?”她秀眉微微蹙起,语气里不乏嫌弃之意。

        ?“只是上年存的,不至于就过了期限吧?”我无奈望她,“我原是不饮茶的。我邻家妹妹Ai铁观音。”

        ?“又是那位陆妹妹?Ai乌龙,也可品新茗啊。”凝妃最亲我,知我有一所Ai,是邻家的妹妹。我不常提她,架不住除了聊她之外,也实在无话可说。

        ?她Ai乌龙,是因为只能喝到乌龙;饮陈茶,是因为只有陈茶。我Ai乌龙,是因为她Ai乌龙;饮陈茶,是因为她饮陈茶。

        ?窗外雪重,砸了纸窗,窗摇摇晃晃,再映烛火,烛火踉踉跄跄,又入人眸潋滟波光,波光跌跌撞撞。于是我只看那窗,不置一词,心头捎紧,眼皮子也跟着颤颤兢兢。凝妃不再问,屋里静无人语,但有炭火噼啪,风摇苦竹,雪落玄窗,交相和语。

        ?小殿下丢了木鼓,砸落在地有如雷响,我猛地惊醒,回头看他,再想去找将才思绪,却全都散了,空余地上稚子鼙鼓,一动不动。

        ?婢nV在帘后听见,探头来瞧,急急捡了塞还回殿下手里,才福了身子退下。我一转头,见凝妃直直瞧我,心下一紧,却习惯X笑出来:“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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