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乌鸦与葬礼 (1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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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门。”

        克劳福德神父洒下圣水,公墓的工人们盖上大理石砖。九月二日的伦敦和往常一样,天空阴沉沉的,浓重的雾和霾在人间纠缠不清,摧残着每个人的肺和心情,即使是西垂的太阳也丝毫没有让天空品尝到夕阳的亮色,墓地上方有乌鸦一声不吭地盘旋,在天色的晕染下,洁白的大理石也沾惹了一抹沉重的灰。

        纳尔逊穿着一身深黑色的西服,弯下腰用手掌擦拭着约纳斯的墓碑。

        “约纳斯·尼克劳斯(1885-1939)他的时代太过残酷,所以他握住的笔最终并没有让他成为诗人。”

        “真草率,不是吗?”他抬起头,把胳膊搭在汤姆的肩上,“一个那么大只的人,最后却被装到一个小小的盒子里,埋在这样一米见方的坟茔中,甚至他的一生都只能用这样简单的一句话概括。”

        前来凭吊的客人们都穿着肃穆的黑色正装,在神父的指挥下围在贝拉身边,望着约纳斯的相片缄默不语。

        “纳尔。”汤姆转身面对纳尔逊,伸出双臂拥抱他,用力地拍着纳尔逊的后背,“斯人已逝,但是你还有我们,你还有贝拉姨妈,你总得向前看。”

        “我一直都在向前看,”纳尔逊回敬了同样的拥抱,紧接着挣脱出来,望向葬礼边缘一群面色严肃的德国人,他们是约纳斯家乡的亲人,从特里尔来,纳尔逊以前从没听约纳斯说过他们——不知道在这样兵荒马乱的年头,他们是怎么收到消息,又是怎样跨越半个欧洲来到这里,他们行色匆匆,不言不语,仿佛只是需要亲自走一遭来见证一位亲人的离世,就像约纳斯只是潦草地在人间走了一遭而已,纳尔逊收回目光,对汤姆说道,“而且看得更远。”

        默哀已经结束,围绕着贝拉的人群开始嘈杂起来,用着他们的笨办法安慰着贝拉,贝拉被簇拥着强笑应酬,围绕在墓地上空的乌鸦们振翅飞走了,可能他们也忍受不了这样的聒噪,纳尔逊不认识这些客人,他发现自己其实并不了解约纳斯。

        “嘎嘎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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