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则随手把食单放到炕桌上,坐下来,“明日再看。”说着,又叫惠娘取了晒干的莲子芯进来,泡了茶,叫江晚芙喝。
这是陆则自小养成的习惯。莲芯虽苦,却有明目的功效。陆则一贯勤勉,念书习武,一概如此,但习武之人,若得了目缈,如何领兵打仗,所以他便养成了每日嚼些莲芯的习惯。不过,生嚼太苦,小娘子娇气,他便每每叫惠娘泡了茶,配着蜜饯给她吃。
江晚芙喝了一大口,又朝嘴里塞了三四颗蜜饯,才压住那股苦味。她想起白日里祖母吩咐她的事情,便同陆则说起。
“……祖母道,国公爷后日就要离京了。今次这样着急,不会是北边出了什么事吧?”
江晚芙以前从来不担心这些,她虽晓得,大梁边关一贯不大太平,但她不过一闺阁女子,往日也不过随大流,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施施粥、赠赠冬衣之类的。但自她嫁给陆则后,这些原本离她看似很远的事情,打仗、阵亡、守边……一下子离她很近了。
也是嫁给陆则之后,她才慢慢意识到,自己从前的不在意,其实是错的,那些守边的将士,不只是将士,他们也是谁的儿子、谁的父亲、谁的夫婿。
设身处地,其实很多时候只是一句空话,人怎么能完全理解别人的感受,唯有你真正身处同等的环境之下,才能感同身受。
陆则也放下茶盏,摇摇头,“也不算是出事,不过有些变动。”更细的,陆则就不再说了。其实比起十几年前,已经好了很多了,蒙古人也怕死,打怕了,如今也不敢轻易来犯了,但狼子野心犹在,不可松懈半分。
父亲大约也是抱着这个想法,所以得知瓦剌大汗命不久矣的消息,便准备立即动身去宣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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