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刀沉默寡言,任劳任怨。太一剑一哭二闹,就差去上吊。起先翻来滚去,就差把仇薄灯的床头板给敲裂了。后来被仇薄灯丢出去老远,又歪歪斜斜飞过来,坚持不懈地制造噪音。仇薄灯被子一扯,耳朵一捂,翻身就睡。
一睡就睡了好几年。
醒来后,太一剑突然转了性子,格外乖巧。
别说让它去劈柴削砖了,就连让它去拌泥抹灰都没问题——唯一的问题,就是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觉醒了个渔郎的癖好。一天到晚,一得空闲,就“咻”往城西的莲池跑,叉鱼逮蟹,闹得莲池里的水族个个自危。
眼下,太一剑在莲池里忽起忽落,瞄准一条躲在荷叶下又肥又大又呆的鳜鱼。
哗啦——
剑势极其凌厉,水花极其漂亮。
一片荷叶被水珠打得倾斜,一节鱼尾画出个优美的圆。鳜鱼擦着剑身,滑到一节荷梗后去了。鳜鱼嘲笑一般,吐了个泡泡,紧接着三扭两曳,就不见了影子,动作之敏捷,哪有方才那慢吞吞的迟钝模样。
只剩太一剑剑穗滴水,傻插在泥浆里。
“阿洛,用虎皮石吧,选浅玉色的和蓝灰色的,砌成鱼鳞状……”仇薄灯抱着图纸,刚一走下石阶,恰巧就目睹了太一剑终日打鱼,终于被鱼欺的一幕。荷池一时间静得只有阿洛清洗醉橘的舀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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