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还在乎他们的脸?并非我小觑,彼辈于胜负,毫无用处。”
张竦冷笑道“魏王剿杀异己可不是乱杀,是有讲究的,那三十三家豪强,要么是前汉遗老,心向汉室,贪得无厌,反正都难以收服,不如诛灭以绝后患;要么是坐拥徒附太多,威胁到了魏王,索性利用宴飨,一网打尽。”
“渭南也有不少大姓,但彼辈既已投靠过刘伯升,与魏敌对,遂直接派遣兵卒拔除,如今只剩下几家负隅顽抗,其余灭的灭逃的逃,引隗氏兵东进。”
“至于剩下的人,要么就像茂陵马、耿、邛成侯家,是魏国朝堂里的达官显要,没理由作乱。”
“要么人力微小,连县卒都打不过,只要魏王派尔等去替他做出承诺,这焚券没烧到自家头上,便会心存侥幸。”
张竦评价道“是故第五伦看似行事酷烈,但其隐患不在战时,只在于战后,不依靠豪右治理地方,该用什么人?总不能让他的兵卒来管事罢?”
虽然时人说,张竦的博学文雅过于其祖父张敞,然政事不及,但多少还有点见识,所以他认为,关中的士人,别急着义愤填膺,等打完这场仗,就轮到他们出场了。
陈遵颔首“伯松看得如此通透,这光禄大夫,该由你来做。”
张竦连忙摆手“我给王莽写了不少阿谀逢迎之文,赞誉符命,名声坏透了。常安人都骂我‘欲封侯,过张松伯,力战斗,不如巧为奏’。魏王不杀我,那是他宽仁,但宁可让王隆等辈来写文章,也不会再用我半个字……不过……”
他竟唏嘘道“魏王和王莽,果然真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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